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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兰】饮食男女·岁末

12月31日,阴天,无雪。
锅里的洋葱、口蘑和红彩椒在高温的作用下变软微黄、散发出馥郁香甜气息的时候,高长恭拿起黑胡椒海盐的瓶子对着锅里转了两转,掂过一轮锅,又打开了一罐来自新疆的番茄罐头,将酸甜味浓郁的番茄蓉倒进锅里。他用锅铲将这些营养丰富而味道鲜美的素食拌匀,又往锅里加水到正好没过食材,这才盖上了锅盖让它们按照教程里所说的焖一会。
空出来手的这会,他取了一条法棍和面包刀开始切片,却才切了三分之一,烤箱就叮的一声提示他烤箱里的牛排已经结束烤制。
同时一双手从背后揽住他的腰,阻拦了他的去路。
他的醉鬼女友花木兰终于醒了。
“去洗漱,等会吃北非蛋和牛排。”高长恭空出手回握了一下她的手背,感受她的体温——花木兰醉酒的时候体温总是偏高,现在是温温的,看来是酒醒透了。
“头痛。”花木兰没撒手,也没说不去做,只是将脸埋进他的背后嘟囔。
“昨天喝的混酒吧?喝了多少?”高长恭放下了手里的面包刀,看着锅里的汁水收的差不多了,向锅边挪了一步,花木兰自然而然的松开了他。                                                     
他打开锅盖,拿起准备好的鸡蛋依次磕在锅边后单手打开,让鸡蛋落进了咕嘟冒泡的蔬菜浓汤里。
最后一个蛋比较大,他打在了正中间,果不其然是双黄蛋。
而女友不急不慢地回答他,声音里带着一丝酒后的怅惘:“好复杂,我等会和你说。”
也可能是对自己居然被喝倒到次日头痛的地步的懊悔。
高长恭看着锅中即将成形的北非蛋,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行,我等会给你找膏药贴上。”
治花木兰的酒后头痛么,他有一手。

法棍片在北非蛋蘸了又蘸,直至脆硬的面包片大半部分都裹上了浓稠的酱汁与半凝固的芝士,达到了富有冲击力的视觉效果后,花木兰才将手里的面包片才送入口中。
地中海所热爱的酸甜蔬菜风味入口就唤醒了她宿醉后总是寡淡的味蕾,也给这天色迷蒙的冬日增添上几分色彩。
她的心情好了一些,话匣子打开就收不住:“比混酒还要厉害——我不是和你说嘛,那个广西客户在他们广西的饭店请吃饭;昨天来的时候还自己提了一个像油桶的塑料桶,里边装着满满的米酒。我还以为是直接喝呢,结果他让服务员端了一个电磁炉锅来,锅里放了切好的苹果枸杞红枣甘蔗荸荠,他端起那个塑料桶嘟嘟嘟就往锅里倒酒,倒满一锅,说是他们那边的特色喝法,让我们一定要尝尝。
“那个酒上电磁炉煮一会以后酒一滚开,他拿个打火机,咔嚓一下就点着了,那个火焰就在酒面上飘动,给大家都看呆了。”
“这么煮以后好喝么?”高长恭对这种新奇的“煮酒”皱了皱眉,将调入了蜂蜜的温水放到她手边。
花木兰舔了舔手指,又扯了张纸巾擦手,这才捧起水杯:“好喝得不得了!很甜,像是有一点点米酒的香气的果味糖水,口感也绵绵的。但是我没多喝,只喝三杯就停了。”
“那怎么我接到你的时候,你人都迷糊了?”高长恭打开一瓶青提味的无糖气泡水倒进自己的杯子里。
按理说北非蛋和烤牛排这样典型的欧式菜应该搭配咖啡或者是葡萄酒的,可现在接近中午,喝咖啡太晚而喝酒又太早。
“不知道,昨从饭店一出来吹了一下风,我就什么都记不住了。”花木兰再次摇了摇头。
对于昨晚,她最后的连贯记忆就是强撑着困意和客户礼貌散场后上了守约开出来的车子。后边她在车上说了什么话,高长恭是在小区楼下接到的她还是在电梯口接到的她,回来以后她是先刷牙还是先洗的澡……这些事她都记不清了。
果然还是甜酒易醉人啊。
“以后当点心——你也不可能不喝,只喝一种就行了。”高长恭叉起一块牛排送进嘴里,今天的牛排用的是肉眼,肉质鲜嫩,脂肪分布匀称;用胡椒海盐腌制、放到牛排锅里煎面锁汁后才放进预热好的烤箱里烤制到七成熟,此时每咀嚼一下,迸发的汁水会和肉质纹理中所蕴藏的脂肪奶香在他的口中完成一次协奏。
他关切女友,她的两侧太阳穴上都贴着一块他裁剪好的小小膏药:“头还疼吗?”
“没那么疼了。”花木兰喝下一大口蜂蜜水后咂了咂嘴,看她的表情高长恭无法断定她是在回味蜂蜜水的甜味,还是昨天晚上甜甜煮酒的甜味,又或者两者都有。
“那一会我去买菜你去吗?”高长恭顺势问她一句,他其实不太确定花木兰这次的头痛是否伴随着头晕,如果现在还是有些头晕的话,那还是在家躺着比较好。
花木兰又取了一块面包片往北非蛋里蘸了蘸,就着外头的天色将面包片送进嘴里:“去吧,去最近的那个,买完回来我想在小区里走走——今个天还算好,是该运动运动。”

“可以拿这个吗?”一走到超市里的面包区域,花木兰就挪不动脚步了。
她是真的很热爱面点,尤其是快碳属性明显的面包,比如她手中拿的这袋。
“牛奶吐司,精面做的。”高长恭瞥了一眼,低下头将购物推车里的物品顺手整理了一下。
他们买的几乎都是吃的:一扎苏打水,一扎无糖气泡水,一些新口味的国产精酿啤酒,几瓶惯常喝的威士忌;还有新鲜的鸡蛋、短保质期的无糖酸奶、家里已经用完了的芝士、还在活蹦乱跳的虾,新鲜的牛肉,羊排;带着水珠的绿叶菜和根茎蔬菜,还有前头中式面点区里刚出炉的白面大馒头、杂粮大馒头各一大袋。
“哦。那还是拿这个好了。”花木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同样意识到自己接下来一周的快碳消费指标已趋近饱和,有些遗憾地放下了手中的吐司,转而拿起了旁边的全麦吐司放到了高长恭刚整理出一个合适空隙的购物车里。
“嗯……不要紧,拿吧,明天给你做个漏/奶华尝尝。我前段时候去香港出差吃到的。”高长恭难得犹豫了一下,纵容了她的一点欲望:“放假期间,可以小小放纵一下。”
"漏/奶华?怎么做?”花木兰眉色飞扬,轻快地拿起刚放回去的吐司放到了购物车里,亲亲热热地挽上了他的手臂。
高长恭推着购物车,边说着话,边同爱人向人头攒动的结算区走去:
“先切两片厚厚的吐司,然后放进搅打好的蛋液里两面浸透,放在融化了黄油的平底锅里煎,把所有的面都煎到金黄并有一些焦皮的时候取出来。然后用我们平时用来给蒸鱼、辣子淋油的那口小锅调一个漏/奶/液,放一小块黄油,一勺炼乳,小半杯牛奶一起煮,煮化了放一片芝士,煮到浓稠的状态就停火。煎好的吐司是叠着放的,不过要先在它们中间抹一层薄薄的漏/奶/液,再把上边那块盖上去,用勺子压下上边的吐司,压出一点凹陷后把剩余的漏奶液倒上去,最后筛一层阿华田粉就完成了。可以用刀叉切割,也可以用勺子挖着吃。”
“听起来甜腻腻的,能不能换成抹茶粉?”
他们隐没在人海里。

 按照花木兰的话来说,夜晚总是适合电影与酒。
等高长恭洗完澡把头发吹的半干再来到客厅的时候,花木兰已经坐好在沙发里等他;面前的小茶几上已放好两杯不同的酒。
用德式啤酒杯装的酒有绵密的泡沫,酒体像是黄油与牛奶混合的颜色。另一只威士忌杯子里装着冰球与橙色的酒液。
毫无疑问,那杯啤酒是属于他的。
“想好看什么电影了么?”他坐下,伸手拿起那杯啤酒浅嘬了一口,已经失去了酒精感的甜蜜酒液顺着喉咙丝丝滑滑地流进了他的肺腑间。
是黄油啤酒。
相爱就是一个会适应彼此的过程,他会陪着花木兰喝酒,花木兰会为他选择几乎没有酒精度的酒。
她喜欢热闹和人间烟火,他们就总是一起逛超市;他不爱太过拥挤的地方,所以每个节假日的夜晚,他们总是在沙发里依偎着看电影。
“看这个吧,《地球最后的夜晚》。”花木兰看了看时钟,21;50分,她按下了播放键,“我记得这部电影是在前几年的12月31号这天上映的,那时候的宣传口号是在21:50分开始看和重要的人一起看电影,电影结束的时候你正好和对方一同进入了新的一年。”
“哦,我知道这部电影。”高长恭对这电影有印象,“2018年最后一天上映的,它有一个诈骗一样的宣发,把一部文艺片包装成了商业片,很多观众去看了,结果因为看不懂在电影院里睡了半场。”
那一年的冬至,他们仅有一面之缘。
“是这么复杂的电影吗?”花木兰端起自己的酒杯,同样只喝了一小口。“我要看不懂怎么办,等会睡着了你不能怪我吧?”
“我也没看过,不知道剧情。”高长恭耸了耸肩,“不过看文艺片睡着也是很正常的事……你今晚喝的什么?”
“阿佩罗橙光,用阿佩罗,普罗塞克起泡酒和苏打水调的,橘子味,你来一口吗?”花木兰端着杯子向他抬了抬。
“一会吧,现在太冰了。”高长恭摇了摇头,伸手取过沙发旁边叠好的毛毯展开,裹住了花木兰穿着吊带睡裙而裸露的肩头,“会冷,披上。”
电影开始了。

电影果然如宣发那样,结束的时候正正好就在零点。
高长恭晃了晃手里威士忌杯,杯中的冰已全部化了,只剩下一口被释得稀薄的酒液。
花木兰还是不太适应这些文艺片,此时已经靠着他的肩头闭上了眼睛。
“电影结束了,新年快乐。”高长恭反手勾起她垂到嘴角边的发丝,“回去睡吧。”
却不料她说:“我听到了。”
“什么?”高长恭饮下最后的一口酒。
“只要扉页上的咒语,爱人的房子就会旋转起来。”她在电视播放片尾的幽光里缓缓睁开双眼,抬起头靠近他。
“用刀尖入水
用显微镜看雪
就算反复如此
还是忍不住问
你数过天上的星星吗
它们像小鸟一样
总在我胸口跳伞。”
“新年快乐。”她说,轻轻吻过爱人润泽的嘴角,在彼此头发丝纠缠之中,尝到了他口腔里的橘子香气。
又是新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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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又鸟点的番外。


在寒冷的冬夜里,人就应该喝着啤酒看《地球最后的夜晚》啊。【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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